士中学初三的学生何小敏的动人故事。
这位女法官叫陈燕萍，现为江苏省靖江市人民法院江阴园区人民法庭副庭长。
她以一个母亲的愿望和责任，悉心照料残疾的当事人——何小敏。
陈燕萍的事迹，感动了江苏，感动了许许多多的好心人!人们亲切地称她为“法官
妈妈”。
不幸的家庭，苦命的孩子何小敏家住靖江市新桥镇益民村三组。1岁多时，她的
左眼常常流泪，父母带她到镇卫生院治疗，医生说是青光眼。第二年，流泪愈发严重，
父母又带她去上海检查。医生说，她左眼上方长了个瘤。在医院打了半个月的点滴，
回来用了一年多的药。左眼停止了流泪，可是，上方出现了一个红红的肿块。肿块和
她一起长大，6岁时，右下巴又出现一个肿块。家里没钱给她治疗。4岁时，爸爸因鼻
癌住进了上海一家医院，整整3年，数次手术，花去10万余元。她7岁时，爸爸离开了
人世，留下了5万元债务。3个月后，她妈妈不堪生活重负，也离开了这个家。奶奶经
多方打听得知，小敏的妈妈跟了邻村一个男人。几个月后，爷爷奶奶带小敏去找她
妈妈。他们刚走进一个农家院子，突然房子里冲出一个男人，把小敏推出门，还打了
爷爷奶奶几拳；这时，小敏看见妈妈从楼上走下来，她的鼻子一酸，可是妈妈的目光
没有转向她，她轻轻叫了声“妈妈”，可妈妈似乎没听见，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奶奶领着小敏走进法庭
小敏妈妈离家后，爷爷到建筑工地做小工，奶奶承包了10亩地，还养了几头老
母猪，老母猪产仔后，又养肉猪，最多时家里有20头猪。小敏7岁就帮奶奶抬粪了，
奶奶把扁担搁在她的小肩上，用手在后面提住粪桶。一次抬粪时，小敏摔倒了，
坐在地上哭，奶奶也跟着哭了。小敏9岁那年冬天，奶奶的鼻炎和哮喘又发作了，
每天早晨，小敏起床烧饭，把早饭捧到奶奶床前，洗好碗上学。晚上，帮奶奶打水
洗脸、洗脚。六十多岁的奶奶忙得常常顾不上吃饭，得了胃溃疡。一天，小敏放学
回来，发现痰盂里满是血，她劝奶奶去看病，奶奶不肯去，说省点钱，好帮小敏治脸，
还小敏爸爸治病欠下的债。
由于家境贫寒，小敏无钱治病，她左额部、右下巴上的两个瘤疯长，把她的脸
拼命向两个方向拉扯，脸变形得厉害。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妖怪。“为什么老天爷这么
不公平，我只要一张正常人的脸啊！脸上不长那该死的瘤，妈妈可能不会这么狠心
离开我？”9岁那年秋天，小敏因交不起学费，面临辍学。村干部建议奶奶寻求法律
援助。
“小敏的妈妈有抚养义务。”在镇司法所的法律援助下，奶奶领着小敏走进
法庭，起诉小敏亲生母亲张雪珍，请求判令被告给付每月生活费300元，承担医疗费用，
给付一年学费526元。
陈燕萍当起了临时妈妈
这起抚养案件的承办法官是陈燕萍。
2002年8月29日，这天对陈燕萍来说特别难忘，下午下班时，一位六十多岁的
老奶奶到法庭来找陈燕萍，陈燕萍耐心地听她说明来意。
谈话间，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半张怪脸，陈燕萍一惊：
“谁？”奶奶说：“是那孩子。”“喊她进来啊。”陈燕萍说。奶奶出去领来了小敏。
她低着头，弓着腰，藏在奶奶的身后。“小敏，你要告你妈妈？”“嗯。”声音小得
几乎听不清。
此时，陈燕萍才看到了小敏那张脸，左眼上方、右腮上各长着一个肿瘤，足有小
碗口那么大。面对这样一个贫困的残疾孩子和年长的奶奶，陈燕萍的心里一阵酸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是回家的时候了，奶奶出了门，小敏却在陈燕萍办公桌前站住了，
低着头，轻轻地说：“阿姨，帮我找妈妈……”
陈燕萍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孩子要的不仅仅是抚育费，她要的是母爱啊!陈燕
萍眼含泪水，摸着小敏的头说：“阿姨一定为你找妈妈。”
这起抚养纠纷案，事实清楚，双方权利义务关系明确，陈燕萍多次动员张雪珍
自觉履行抚养义务。张雪珍总是说：“我没钱!自己都养不活，再说小敏姓何，又不
姓张，凭什么要我养？”
2003年2月，法庭依法判决：被告每月给付原告生活费100元，承担医疗费、教
育费。判决后，陈燕萍给张雪珍邮寄的判决书因“查无此人”被退回。陈燕萍又到与
张雪珍同居的男人家去送，先后去了八次，得到的答复是张雪珍是他家保姆，早就走了。
后来，陈燕萍又去了何小敏的外婆家找，得到的回答：“没见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
的水，以后你不要到我家来找了。”判决书最后只好公告送达。
案件判决了，但陈燕萍的心还悬着，小敏哭喊着“我要妈妈”的情景在陈燕萍
心中挥之不去。
“一定要帮小敏走出心理阴影，坦然面对生活。要给小敏正常人的成长环境，
健康快乐地生活。”成为陈燕萍朴素的心愿。
她带着小敏，十几次到靖江新桥、泰兴七圩等地寻找小敏的妈妈。
她隔三差五去看小敏，给小敏买新衣服、学习用品，给老奶奶买治病的药。夏天
时连蚊香也买来了。邻居们看到陈燕萍来看小敏，老远就喊：“小敏，你的法官妈妈
来了。”
小敏看见陈燕萍不再低头了，她跟着陈燕萍跑前跑后，给她讲学校里的趣事。12月
3日，是小敏的生日，陈燕萍这天带上蛋糕，在小敏的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祝贺她的
生日。在陈燕萍的带动和感染下，同学们不再嫌弃和取笑小敏了。
陈燕萍的女儿琪琪比小敏大两岁，在妈妈的感染下，也常去看小敏。给小敏买新衣
服，颜色、款式都是女儿做主。陈燕萍的爱人给女儿买礼物时，从不忘买双份。
艰辛的求医之路
“如果我能帮小敏治好病，让她变漂亮了，不像现在这样难看，也许她妈妈就会回到
小敏的身边。”当初，陈燕萍带着这样的想法，在靖江法院的支持下，她前后三次带小敏
去靖江市人民医院做相关检查，初诊为良性肿瘤，但县级医院不具备手术治疗的条件。
在靖江电视台的牵线下，2003年10月，陈燕萍带着小敏来到南通瑞慈医院，医院为
小敏做了复查，确诊小敏患的是神经纤维瘤，这种肿瘤在孩子发育期生长尤为迅速，必须
施行切除手术，但手术难度很大，手术费用需6万元。可就在陈燕萍筹足手术费再次带着
小敏来到该院要求手术时，医院表示对小敏的手术治疗存在技术难度。
转眼到了2006年，小敏已经14岁了，4年来，小敏和“法官妈妈”陈燕萍共同走过了
艰难却充满希望的每一天。小敏脸上的瘤越长越大，她左眼已经失明，右耳失去听力，
严重畸形的脸部，不仅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和学习，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在医学科技发达的今天，小敏的病肯定能治！陈燕萍不甘心，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
来了。
2007年1月，陈燕萍当选江苏省第三届“十佳法官”，在颁奖晚会上，南京某医院
整形外科主诊医师章博士被陈燕萍的事迹所感动，主动与陈燕萍联系，提出该院愿为小敏
治疗，并减免相关费用。3月14日，陈燕萍怀着希望带着小敏赶赴南京就诊。
因为手术风险太大，半个月后，南京某医院整形外科还是婉拒了小敏的手术。听到
这个消息，陈燕萍哭了，她恨自己太无能，不能为小敏找到合适的进行手术治疗的医院。
她恨上天不公平，为什么把众多的灾难降临到这可怜的孩子身上？
柳暗花明又一村
2007年3月底，媒体上的一则消息，再度给了陈燕萍信心。病情比小敏严重的广西
“象面人”欧贵峰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进行了整形手术。她把这个
消息告诉了院领导，不久后，泰州市委政法委副书记顾国祥亲自牵线，邀请到上海交通
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整复外科医学博士林晓曦为小敏诊治。专家认为，如不及时
手术，随着小敏身体发育，肿瘤最终会侵入大脑，危及生命。
经上海九院整复外科专家会诊，认为这种瘤在国内并不稀奇，但像小敏这么严重
却很罕见，需通过四五次手术方能恢复常人模样。
小敏有救了!小敏真的有希望了!听到这个消息，陈燕萍和小敏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2007年7月5日，小敏住进了上海九院，等待手术。8月10日晚上7时，经过近11个小
时的手术，何小敏左额部重达4斤重的肿瘤被成功切除。小敏的首期手术成功了，当林晓
曦博士将这个消息告诉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的陈燕萍时，她情不自禁地和林博士拥抱在
了一起。
经过半年的休学静养，去年3月7日下午，经过7个多小时的手术，何小敏右面部最
大的一块肿瘤被成功切除。
8月9日，小敏又施行了一次手术，切除了右耳处肿瘤，至此，小敏的面部肿瘤已全
部切除。
2009年9月1日，小敏已恢复上学。预计再经过两次整形手术，小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融入社会。
为了不耽误小敏的正常上课，陈燕萍已与上海九院的林晓曦博士联系，利用小敏放
暑假期间，施行第四次手术，进行一次面部整形手术。
情满人间，感动中国
陈燕萍关心救助小敏，法院领导支持她，家庭拥护她，各级媒体声援，社会各界
团体和人士以各种方式表达对小敏的关爱。这一切，更加坚定了陈燕萍努力寻找救治小敏
途径的信心。
2009年6月，当上海九院告知陈燕萍，小敏手术费用至少需要25万元，当时陈燕萍只
筹集到3万多元，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靖江、泰州各媒体相继报道了她带着畸面女孩小敏
四处求医的故事，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靖江法院全体工作人员又再次捐款1.5万元。
“不能让一朵生命小花枯萎。”一场“关爱小敏、无私奉献”的爱心活动在社会上、
在人们的自发和组织的引领下被传递。
靖江市委政法委、市文明办、市慈善总会通过靖江媒体发出倡议，号召全社会向小
敏捐款，与陈燕萍一起帮助小敏战胜病魔。
泰州政法委向全市政法干警发出倡议，为小敏捐款。
江苏省高院、各中院为小敏捐款。
许多素不相识的靖江市民送来自己的心意。聋哑人罗锐杰，在福利厂工作，在妈妈
的陪同下，来到靖江报社捐款200元，请报社的阿姨转给小敏妹妹治病；曾经在陈燕萍那里
打过官司的戴新瑜，个人一次性捐款1万元，他说：“陈法官办事公正，为人正直，品德
高尚，我佩服!”新桥镇机关干部和新桥镇中心校的师生分别捐款8000元，小敏的母校师生
捐款5050元。
从电视上看到陈燕萍的事迹后，山东的一个普通女工带着7岁的女儿来到靖江，为小敏
捐款600元。
一时间，爱心涌向靖江，半个月内筹到了24万元。
小敏住院期间，一些病友也为小敏送吃送喝，上海浦东某职校的倪承超先生分两次
捐款1000元；上海黄浦区血液中心，免费为小敏手术供血。
“法官妈妈”的感人事迹，畸面女孩的坎坷身世，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媒体的关注和
帮助。中央电视台、江苏卫视、江苏教育台、东方卫视、江西卫视、重庆卫视、浙江卫视
等纷纷来靖江拍摄陈燕萍专题节目。
中宣部将陈燕萍确定为“道德楷模，文明风尚”宣传典型。根据中宣部的统一部署，
新华社播发陈燕萍事迹通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同日在新闻节目中播出报
道。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经济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作日报等中央媒体集
中报道了陈燕萍的先进事迹。 2008年1月，她当选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2008年2月，
最高人民法院、全国妇联授予她“全国优秀女法官”、“全国三八红旗手”的称号。江苏
省法院为陈燕萍记一等功。江苏省政府授予陈燕萍“人民满意公务员”称号。江苏省委
常委、政法委书记林祥亲切看望陈燕萍，为她题词：“扎根基层、心系群众、真情调解、
公正办案。”